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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抖音”到音乐综艺,主流音乐的火焰是如何被熄灭的?

信息来源:高娱传媒 发布时间:2019-07-02 11:15:42

我们平时关注的音乐榜单一般有两类,一类是粉丝投票打榜型的,一类是纯数据统计型的。但无论是哪类。大概从2017年开始,前十名的音乐几乎被偶像音乐和网红音乐所瓜分。极其偶尔的,会出现一两首通过音乐综艺节目而火的歌儿。

这两年,主流音乐人曾经指点江山,呼风唤雨的场面一去不复返,昔日的主流大牌集体暗淡。受到影响的不只是这些艺人们,传统电视音乐节目的火焰也逐渐熄灭。当年,《我是歌手》《中国好声音》决赛时,众星云集,全民狂欢的景象如今是见也见不到了。

而接替他们的,则是“抖音神曲”的席卷,网络红人的大火,以及“偶像经济”的多重夹击。

起初的抖音,是行走在潮流前端的标志。随着近两年它迅速蔓延,用户群体已从“一二线城市年轻人的酷潮app”转变成了“三四五六线”乃至全民化的用户群体。

抖音和快手在养成了一批网红的同时,也带火了一大片“网红音乐”。虽然不能一杆子打死一片说这些“抖音神曲”不好,但这些歌也确确实实的符合“制作简陋”“品味单一”“编曲简单”等特性。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这些歌的火,就是通过一个一个用户累计而实现的结果。

存在即合理,中国的音乐受众是巨大的,尤其是在科技解放,传播媒介变得极其快捷的今天。曾经的主流音乐时代,音乐受众群体是固定的。人们获取音乐的途径无非就是电视平台,而经电视播放出的音乐,大部分是由从业者事先筛选出的结果,所以质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保障。可真正的电视音乐受众群体,大部分是由“一二线城市”的年轻人所构成的。

当网络时代来临时,信息的藤蔓深入每个角落。大概14年左右,华语乐坛引发了一场“音乐革命”。统治乐坛几十年的传统芭乐情歌被弹劾,主流音乐人们被扣上了“不进步”的帽子。恰巧我也在当时参与其中,这导致那时代表主流音乐的歌手,纷纷尝试新曲风,新方式。加之“偶像音乐”的高速成长,昔日大牌歌手发行实验专辑仿佛成为风潮。张惠妹《阿密特》,林忆莲《盖亚》……

但我们必须要承认,音乐的接受能力是需要培养的。就好比家里的长辈无法接受雷鬼,说唱一样。由于网络使大批量不听音乐的基层人群一夜间变成音乐受众,一时间,需求得不到解决。大家是否记得几年前“民谣回潮”的态势。其实,也是因为大量的民间生命力需要得到释放。其实你看到的那些网络神曲《学猫叫》《海草舞》等。都是旋律套路化的低龄音乐形态。再换位想想,这就是千禧年初的《不怕不怕》《锉冰进行曲》。

“抖音神曲”的火爆对音乐环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以巨大的用户量级、完全群众自发式的推衍扩大逐渐霸占了昔日主流流行音乐的热度与市场,在昔日唱片时代,一首主打歌的推广需要电视宣传、电台打榜、音像店轮番播放,这首歌往往是经过了严密的考量与百里挑一的结果;然而在短视频火爆的当下,庞大的城镇化审美聚拢成一个自发而自由、野蛮且无审美包袱的洪流,它的数量实在是庞大,因而势不可挡,李宗盛几年前所抱怨的“观众是猪,你喂什么他吃什么”,其实当下的抖音已经打破了这种机制,只是吃到的东西未必更好。

但群众的内心与生命力需要得到释放,只是不同受众群体的释放维度不一样。这导致了一个现象,台面上偶像们开始网红化,更加亲民,同时也开始生产具有网络爆款的神曲来打破自己的粉丝受众圈,比如《燃烧我的卡路里》。而网红们却希望成功的融入主流价值观群体,洗去网红帽子。他们更多的曾经主流综艺,不错过任何一个与主流媒体交织的机会。比如“大壮”。

在我看来,这都不是长久之计。2018年是网红娱乐和偶像经济的巅峰时期,而如今霸占市场的网红娱乐以及偶像经济,不久后也会变得如当即暗淡无光的天王天后一样。现在就已经可以看出颓势。因为市场不可能脱离群众,乐坛也不可能停止发展,更不可能逆流倒退。而平衡不同受众群体之间的落差,并非一朝一夕。恰巧是在这一刻,出现了《乐队的夏天》。

这些年音乐节越来越多,其中的最大受众群体就是乐队们。因为主流歌手不适合音乐节,而乐队音乐除了及其内行的人之外,几乎没有“鄙视链”。《乐队的夏天》不同于以往的各种音乐节目。以往的音乐节目要么是卖属性《我是歌手》《中国好声音》要么是贩卖性吸引力(偶像类节目的本质)。然而这两点在“乐队音乐”上都不存在。我们姑且称它为贩卖“信仰和情怀”。这个世界上,凡是乐队化的音乐,都会出现一种类似于“宗教感”的东西,披头士,Queen,Guns N’Roses,乃至中国的Beyound,黑豹,唐朝,甚至Coldplay。这也直接导致了这个节目整体关注度不高,但分散到每个乐队的关注度却是极高的。

“信仰感”不同于其他形式的喜欢,更为重要的是,音乐往往与人格密不可分,乐队音乐没必要在“人设”“噱头”上下功夫,所以你喜欢上的,是一个乐队的风格和人格。你粉偶像可以同时拥有好几个“老公”,而你的偶像也为此努力塑造自己的“人设”。这使得他们无暇分身,更别说努力做音乐了,然而主流歌手日渐失语,网络歌手又缺失该有的“专业度”。

我们常说的术业有专攻,放到这个时代貌似不那么适合,倒不如说是这山看着那山高,哪个方向有好处就往哪个方向走,所以音乐杂而不精。然而乐队音乐的关键就在于领域独特性。玩儿后摇的就玩儿后摇,搞朋克的就搞朋克,因为他们觉得酷,粉丝们也觉得酷。这使得乐队音乐在自己的领域上很“精”。

王朔曾经问她88年的女儿“你们究竟每天有什么事可烦恼的啊”?她女儿告诉他:“每个时代的人都有不同的烦恼”。

这个时代的烦恼,已经从集体烦恼转化到每个独立个体身上,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每个人对生活都有不同的想法,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不同的苦楚。然而,这样的烦恼得不到集体释放,就像是曾经的诗歌,音乐,书籍一样,我们早已习惯通过“假欢乐”来释怀烦恼,烦恼被遮盖但他依旧存在。这时,不同的乐队,不同的音乐形式,独立且与众不同的人格成为释放不同烦恼的媒介。

新裤子乐队在表演完《花火》时发微博:我们对汪峰的歌一直不太了解,对花火也没什么感觉。编曲也一直在调整,排练在继续,压力在累积。到了最后真的感到了歌中烦恼无助但无法解决的无力感。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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